进入早春,乍暖还寒。窗外依然淅淅沥沥飘着细雨,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动着键盘,远远的传来 “噔……噔……”的声响。过了一小会,只见一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来到办公室,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对我说:“我要立案”。
我打量着这位老人,老人心情颇为激动,全身索索直抖,在耐心安抚好老人的情绪后,就问他有诉状吗。他从怀里夹层掏出打印后的诉状交给我,我打开后一边看,一边听他在旁不停的述说。原来事情发生在2011年,那年,刘某找到他借款3000元,至今为止仅还600元,还剩下2400元拒不偿还,请求法院主持公道。
老人姓张,年近90,身患多种疾病。虽然案件标的额不大,但如何处理好该案成了庭里的重中之重。由于老人没有提供被告刘某的电话,我与周庭长一起来到被告的家中。看到我们,被告一脸茫然,对我们说:“我欠的钱早就给了,看,我这里有收条,还是他儿子打的”。我接过收条,可以从歪歪斜斜的字迹里认出有人收到了2400元,但我们与老人儿子联系时,却怎么也联系不上。案件顿时陷入僵局,钱是否原告的儿子所收?始终无法确认。于是,从被告家里出来后,我们又前往老人家里,想从老人那里问清情况,但9旬老人的一翻话,让我们觉得汗颜。我问老人是否知道儿子收到了2400元,他说:“我不管他有没有收到这笔钱,但是这钱是我的,我与被告之间的借贷关系与我儿子无关,被告凭什么拿钱给我儿子?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收到过钱。”
案件深陷僵局,老人的儿子成为了解开案件谜题的关键,但如何找到其儿子让我们大感头疼,儿子外出务工,儿媳不提供号码和住址,老人提供的号码为空号。在得知老人还有一女儿后,我们随即前往她家,想通过她找到联系方式。老人的女儿得知我们的来意后,结果虽不尽人意,但向我们道出了本案的另一缘由。她告诉我们:“这根本就不是借款,这是在2011年时候,我外甥被刘某撞了,由于刘某当时没有钱,住院花的3000元是我父亲出的,所以刘某就打了一张欠条给我父亲,我听说他们这个事已经搞清楚了,怎么还在打官司呢?”她继续说道:“我家老头子很倔,我说话他根本就不会听的,你们去找下他孙子吧,他很听他孙子的话。”随即她把号码给了我们,这让我们似乎在深陷的泥潭中看见了一根稻草。
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,周庭长拨通了老人孙子的号码,远在东北的他在外闯荡多年,见多识广,积极配合我们,也愿意出面做老人的工作。终于我们联系上了老人的儿子,他的一番话才让我们彻底弄清案件的真相,他说:“当时发生交通事故后,看到刘某家里确实很穷,于心不忍,就背着我父亲打了一张2400元的收条,实际上我也没有收刘某的钱。本来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解决了,没想到我父亲这么较真,还真的去你们法院起诉。”
我们再次联系上被告刘某,刘某也认可老人儿子所说的话,但由于确实很穷,愿意去借1000元还给老人。这次我们直接与老人的孙子进行电话联系,请他去做做老人的工作,他欣然接受了。第二天,周庭长接到老人孙子的电话,说老人同意了。随后我们马上到被告刘某家中拿到1000元再赶往老人家中,老人接到钱后很痛快在调解笔录上签了名,这起案件终于顺利调解成功。
案件的顺利调解,让我感触颇多。法官办案,不能一味坚持坐堂审案,要从更加合理的角度做当事人工作,让每位当事人都能感受到司法为民。